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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情敵(2更2)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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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投緣的話,我們也不會賣。”

詹姆士傲慢地聳肩:“說得那麽玄虛,真可惜我是個M國人,聽不懂。在我們的字典裏,只有‘合法’這兩個字。至於緣分不緣分的,跟法律不沾邊兒。我只知道你這是開門迎客的店面,我買東西付錢,你就不能將我拒之門

外。否則你就是損害了消費者的利益,我可以告你的。”

他說著又上前一步,幾乎貼著燕翦肩頭,低低垂頭在她耳邊:“更何況你也不是這間店的主人。我聽說這間店的主人入獄去了。我想你總不希望店主違法入獄,這間店隨之也再幹出什麽違法的事兒來吧?”

燕翦果然神色湧動。

他垂眸,藍眼盯緊燕翦的神色,緩緩說:“你們湯家可是律政家族,豈能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辦出違法的事來,你說是不是啊,湯四小姐?”

燕翦惱怒地攥起拳頭來,仰頭怒目而視。

簪花看情形不對,趕忙上前攬住燕翦的手臂,低聲勸:“燕翦!”

燕翦冷靜下來,環視四周,想起這裏是大姐的店。時時處處,光影明暗交界之處,仿佛還能看見大姐寧靜的身影、恬淡的笑顏。她的心便恢覆平靜,淡然點頭:“好,你選。”

說完便淡然轉身而去,不再理會他。

詹姆士看似奪下一城,可是自行在店裏轉了幾圈兒,都沒見她再擡頭看他一眼,心裏頓感索然無味。便忍不住又走到她桌邊去:“其實我也知道湯四小姐方才為什麽那麽不待見我。”

燕翦終於停下筆,擡眼盯住他。

他心下得意,唇角便忍不住微微一勾:“湯四小姐見我就生氣,自然是以為我到這店裏來是為了你而來。其實湯四小姐真的錯了,太過自作多情。我來這店裏真不是為了你來的,我真的是來買東西,僅此而已。”

他的話音飄落,燕翦一把就抓起手邊的歙硯來。

她也顧不上硯臺裏還有磨好的半池子墨,指頭尖兒都浸成了黑的。歙硯石頭上那天然的眉紋幾乎像是她指甲掐出來的。

簪花也嚇著了,不知道這是怎麽了,趕緊上前攥住,低聲勸:“燕翦,手上都是墨,小心染了好端端的衣裳!”

燕翦用力用力地吸氣,朝他高高揚起頭:“是麽?那先生挑選完了麽?先生這麽裏裏外外都繞過三圈兒了。既然是誠心惠顧,請帶著挑選好的商品結賬離開吧。小店要打烊了,不好意思。”

詹姆士左邊眉毛高高揚起:“打烊?你歪頭掛著的銅牌上銘刻的營業時間卻還不到。”

燕翦從牙縫兒裏擠出來:“……東主有喜,提前打烊,不行麽?”

詹姆士覆述了一聲:“東主有喜?”

燕翦渾身冰涼:“是啊,臨時東主,就是我。我有喜事,要提前打烊,你管得著麽?”

簪花小心走到詹姆士身旁:“先生,請問看好哪件了?我幫你結賬。”

詹姆士只好胡亂指了架子上一尊藍釉的佛頭:“就那個吧。”

簪花趕緊嘴甜地稱讚了一聲:“先生眼光真好。那佛頭上的藍釉不是普通的化工釉,是古老的青金石磨成粉做成的。青金石是藥師佛的法寶,能護佑先生身體健康。”

詹姆士結賬走了,燕翦還餘怒未消,指著空下來的架子吩咐簪花:“把那個老樹根雕的鐘馗擺上頭。對,最難看的那個!”

詹姆士回到住處,本是隨便將佛頭丟在一旁。

可是說也奇怪,洗完澡吃過了晚飯,還是忍不住給拎回來,打開了包裝紙。

佛教理念更容易切合東方人的思維方式,對他本來沒什麽吸引力。可是中古那店裏擺的大多數是這些玩意兒,他也無從選起。也許選中它,只是因為它也是藍色的,正好對應上他的眼睛。

藍色的眼睛,只看得見藍色的佛頭。這或許也是一種她所說的緣分。

他捧著佛頭四處看了看,將架子清出一個空位來,將佛頭擺上去。

佛眼低垂,悲憫塵世。

他看了會兒,還是看懂了那神色裏的意味,便嘆了口氣。

這塵世裏掙紮的人,誰心裏沒有臟汙,誰不曾也在某些時刻祈盼過,能有人垂憐、救贖?

這樣想想,他卻又忍不住皺眉。因為這樣的思緒會讓人覺得自己渺小而軟弱。

他背過身去,不再看那佛頭,而是回憶今天的事。

反思過後,不由得長眉皺緊。

他今天這是又幹了什麽?本來去那店裏是想設法修補跟湯燕翦的關系,可是事實上兩人的關系豈不是越鬧越僵了麽?

---題外話---【早晨第二更】

☆、364.364只為再說“我愛你”(第二更)

小華萊士的案子上庭,媒體都在聚焦。

時年代表《深喉》前去采訪,在庭審現場也遇見了代表《黑幕》的小鯢。

小鯢主動上前打招呼:“Hour姐,我是小鯢。從前跟熊姐的小鯢,Hour姐多多照顧。”

時年心下悄然一嘆息。當日她和熊潔因為采訪湯燕卿而在媒體坐席彼此互嗆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是這麽快眼前的人就換成了新人。

一個媒體當然不會因為一個記者的死去而倒閉,可是此時面對著另外一張面孔卻讓時年十分不適應。盡管眼前的小鯢是主動上前來打招呼,比熊潔不知客氣了多少倍,但是時年還是忍不住會想念當日熊潔的唇槍舌劍。

時年微笑:“小鯢你太客氣了。你現在是主筆,你的許多稿子我都有拜讀,十分厲害。鯴”

小鯢卻聳了聳肩:“可是Hour姐也知道的,傳媒界看的不僅是筆頭,還要拼人脈。筆頭再了得,倘若沒有人脈,挖不到資源,那也一樣只能墊底;反過來就算筆頭略差,只要有足夠的資源,一樣可以順風順水。”

時年倒也點頭。傳媒業是一個論資排輩的行當,倒不是說要熬年頭,說的是要積累人脈和資源。小鯢是取代了熊潔異軍突起的,但這是在艾利的強行扶持之下。小鯢自身畢竟資歷尚淺,在業內沒什麽太多的資源,所以一旦失去艾利的支持,難免就會碰壁。

這樣的事情,時年自己也曾感同身受,於是拍拍她肩膀鼓勵道:“別灰心。任何人的資源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時間是最好的鋪路石。只要你耐得下性子,你的資源就也會自然而然豐厚起來。”

時年一番肺腑之言,怎麽也不會想到她擡步離去,小鯢回頭就跟她助理丘園一聲冷笑:“她又是憑什麽,還不是靠男人。康川大學的案子掛上了理事長,接下來又跟湯燕卿在一起。就是今天的庭審,檢控官是湯家的世侄女;辯護律師是她前夫。就憑這樣的關系,她當然能拿到首屈一指的資源,寫出稿子來又有什麽稀奇,自然能壓過咱們一頭去。”

媒體從業者的收入都與發稿的數量和銷量直接掛鉤。這回的采訪明擺著他們的資源就不敵時年,所以可以想象銷量肯定會有差距。丘園自然也跟小鯢一條心,忍不住跟著一起嗆聲:“可不!就連被告小華萊士他爹,背後競選最大的金主不也是皇甫華章麽!這麽一來控、辯、家屬三方都是她的獨享資源!”

庭審開始,舉證階段沒有太多的新意:控方的掐緊的是受害者的控訴,而辯方則是端出該高中百年來的舊俗。

關鍵還是在交叉質證階段。

時年仔細觀看著安澄的表現。

可是安澄上來沒有針對本案的控訴,而是跟小華萊士聊起了天兒:“說真的,你絕不覺得你像極了年輕了30歲的裘德洛?好帥。”

法庭當場就隱隱傳出了噓聲,隱隱都在議論:“這個女檢控怎麽回事,在發花癡麽?”

小華萊士也有些意外,揚起眉來:“嗯哼,她們也這麽說過。不過我覺得裘德洛太老了。年輕的時候或許很帥,不過現在一大把年紀,把我跟他比,真有夠沒品。”

安澄適時跟進:“是真的呢。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你比裘德洛更帥!”

小華萊士揚起傲然的眼睛:“算你有眼光。”

坐席上,湯燕犀勾起了唇角。

湯燕卿也低低地笑:“真是個白癡。不過總歸年紀還小,安澄這算欺負小孩兒嘍?”

安澄乘勝追擊:“你這麽帥,又是華萊士家的兒子,你在學校裏一定是王子,所有女孩子見到你都會兩眼放光的,就跟我這樣,是不是?”

小華萊士的表情越發因為得意而放松:“那是當然。”

“所以你理所當然地認為,全校的女生都喜歡你,你跟誰在一起都是對她們的榮幸,是不是?”安澄小小探出棱角。

小華萊士聳肩:“難道不是麽?”

向遠也是暗嘆一口氣,舉手起身:“反對!這是控方對我當事人的有意誤導。”

安澄毫不示弱,“可是法官大人,您聽到了,被告承認了。既然被告毫不猶豫地承認的,那就證明我說的是事實,不存在‘誤導’一說。”

法官望了向遠一眼:“反對無效,控方繼續提問。”

安澄得到庭上支持,便含笑退後一步,轉身走向另一邊,邊走邊說:“一位相貌出眾、家世優越的男生,在校園裏理所當然成為王子,贏得女生們的崇拜和愛慕。在他看來,他與任何一個女生在一起,都是對那女生的恩賜,而絕不會存在強抱一說。”

“可是大家都懂的,這世上最難統一的恰恰就是人心。即便只是在一所高中裏,即便都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可是大家終究是有著不同心思的。俗話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就算99%的女生都愛慕著被告,可是仍舊不能抹殺一定還有那對他完全不感冒的1%的存在。”

“可是在他的邏輯裏,他認定

是100%的女孩子都理所當然地愛慕他,所以他不會接受那1%。甚至當他去主動接觸那1%中的女孩兒,遭到拒絕之後,他反倒會覺得是那女孩兒自己在矯情,或者是假裝,那會激怒他,會讓他覺得更要去征服和掠奪。”

“在這樣的心態驅使之下,普通的少男少女的戀愛就會變成采取暴力形式的脅迫和強抱。”

安澄說著轉回來盯住小華萊士:“其實我想要跟你說:其實你一點都不帥,你連裘德洛一根小腳趾都趕不上。就算裘德洛將來老得一臉雞皮,也比你帥一百倍。”

法庭上剎那間奇峰突起,眾人都沒回過神來,小華萊士卻已經跳起來,撲向安澄來:“你說什麽,你這個J人!是你勾.引我的,我要毀了你!”

中午休庭,時年陪安澄在花壇邊坐下來,各自打開漢堡來吃。

“坦白說,安檢的手法嚇了我一跳。我以為本該圍繞受害人的證言來指證。”時年由衷說。

安澄笑了笑:“你說的是要對他的‘犯罪行為’來定性,實則這個在本案沒什麽好打的。因為他就是跟那幾個女孩兒都發生了關系,這個行為本身已經存在,不用論證。而且他的行為是否被定性為犯罪,根據也不止是律法本身,還要考慮到當地百多年的習俗。”

安澄轉頭來望時年:“法律是什麽,是人們制定的一種規則,符合大多數人利益的條文;可是當地的習俗本質上也一樣,也是人們約定俗成形成的一種規範。所以小華萊士的行為在律法層面看來雖然是犯罪,可是從當地的習俗來看卻沒什麽不妥。而陪審團裏就坐著好幾位當地的居民,所以最後的定性未必能如我們所願認定他是犯罪。”

“所以這個時候我們要爭取的不是‘犯罪行為’,而是‘犯罪動機’。他如果只是按著當地的習俗跟那些女孩兒發生的關系,那我們就拿他沒有太多的辦法;反過來倘若證明他是惡意的,是在利用當地的習俗,那我們就贏了。”

時年頗受啟發,“我懂了!他的惡意是相對抽象的,所以安檢你才要用激怒他的策略來暴露出他性格中的傲慢和粗暴,讓陪審團和法官從中確認他主觀的惡意。”

安澄咬著漢堡,揚起頭來,看向湛藍的天空。

“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從執法的角度來說看的是‘行為’,根據行為來定性;可是普通的百姓看的卻是動機,看那個人是否存心做下壞事,以此來評判這個人是否還有挽救的餘地。而坐在陪審員席位上的那些可以左右法庭走向的陪審員,不是專業的執法者,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如果能更多地讓他們了解到被告犯罪的動機,也許在定罪量刑上就會有截然的不同。比如同樣是謀殺罪,一級謀殺可能面臨死刑,二級謀殺至少還能活下來。”

時年認真點頭:“所以我當記者的信條也是不僅僅報道罪案本身,我更想去追尋事件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導致了罪案的發生,兇犯又是為什麽會鑄成大錯。我想這些也許是比審判量刑更重要的,是人們更值得了解的事。”

安澄微笑起來,伸手過來跟時年擊了個掌。

雖然職業不同,但是她們在此事上的心意卻是相通。

今天跟安澄聊的這些法庭上的策略,讓時年不由得又想到了皇甫華章。

也許有一天要這樣的法庭相對,也希望皇甫華章能坦承心臆,獲得法庭和陪審團的同情吧。

因為身在選戰的緣故,老華萊士不方便親自出庭。可是他在休息室還是觀看了庭審的實況。

兒子的糟糕表現讓他暴跳如雷,可是卻也明白兒子終究只是個十幾歲的毛頭少年,如何能法庭上打得過經驗豐富的檢控官。

可是同時老華萊士也看清了坐席裏的湯燕犀、湯燕卿兄弟,再聯想到安澄也是湯家世交的女兒……他對局面的憤怒自然就都轉到了湯明羿身上。

“是他搞的鬼。湯家不是律政家族麽,就連那法官和陪審員也一定都是他們家買通好的!”

作為辯護律師,向遠只靜靜看著他:“您最好註意言辭。這說法如果傳出去,就算對令郎沒什麽太大影響,可是一定會影響到選民對您的看法。”

“令郎在法庭上已經表現得那麽狂躁傲慢,由子及父,選民們也會認為您是同樣的脾氣。所以您的言行舉止一定要格外謹慎才行。”

老華萊士沖過來攥住向遠的手:“向律師,你是我兒子的辯護律師,你又是皇甫先生推薦來的。您一定有辦法扭轉局面的,是不是?”

向遠垂首看向自己的手指:“辦法自然還是有的。不過我要先打個電.話。”

向遠走出休息室,避開媒體的追訪,走上無人的天臺。

撥下夏佐的電話。

法子都是現成的,向遠從前做馬克的案子的時候也用到過。既然“犯罪行為”和“犯罪動機”都已經無法辯駁,那就只有從“犯罪條件”上想辦法。就如同馬克的案子上曾經用過證明

馬克精神狀態有問題的法子,那麽小華萊士此事也可如法炮制。

只要設法證明小華萊士在侵害那些少女的時候,是被下了藥,那他的行為性質就會轉變了。

只是開庭之前,夏佐莫名給他發來一條信息,囑咐他在使用非常手段之前,先給他打個電話。

向遠便也明白,夏佐這傳達的不過是皇甫華章的意思。

手機打通,夏佐詢問了庭審現場的情況。當聽到向遠說下午覆審會使用非常手段的時候,夏佐忽然說:“不必了。”

向遠也是一楞:“不必了?”

不必的話,這個案子是必定會輸的了。

向遠不由得問:“這確定是先生的意思?畢竟眼前這個案子不是單獨的案子,甚至會影響到現在選戰的局面。況且先生在華萊士身上也押下重寶,倘若華萊士輸了,先生的資金就也付諸流水了。”

夏佐卻輕輕地笑了:“向律師,從你的話就能聽出,你實則還遠遠沒有了解先生。你以為先生給華萊士投錢,是為了華萊士麽?”

向遠楞住:“那他是?”

夏佐笑笑:“算了,這也不是我該說的話。我就傳達先生一句話吧:先生說小華萊士犯下的竟然是傷害小女孩兒的罪行,那就該死。”

向遠一怔,還想追問,夏佐卻掛斷了手機。

向遠盯著發出一片空茫聲響的手機,不由得一楞。

下午的庭審幾乎已經沒有懸念。

向遠也像是使盡全身解數,可是終究大勢已去。最後陪審團集體裁決,認定小華萊士罪名成立。

安澄走過來跟向遠握手。

兩人再戰一案,依舊是以向遠落敗而告終。媒體有的便掐住了這個點。

安澄卻有點好奇,低聲道:“向律師,沒盡全力啊。怎麽回事?”

向遠黯然笑笑,心說他自己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嘴上只瀟灑答道:“律師有能力打贏官司不算稀奇,能坦然認輸的才是勇氣,不是麽?”

安澄不由得低低一笑,朝坐席上的時年努了努嘴:“可是你確定你願意在她面前又輸一場?”

任何男人,都不想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落敗的吧?

向遠也一片尷尬。

倒是小鯢趁機沖了過來追問:“向律師是因為有前妻在場,所以才會分了心,輸了官司麽?”

向遠挑眉冷笑:“這位記者小姐,你這是想徹底了斷咱們之間未來合作的可能了是麽?我會記住你的,將來你和你供職的媒體任何的采訪我都會拒絕的。”

小鯢面上一紅,連忙改口:“對不起向律師,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就事論事。你看就是這麽巧,上次你打馬克的官司,你前妻在場,你輸了;這一次又是。”

向遠也不由得轉頭望向時年,心中隱約一跳。

上一次是皇甫華章幾乎在用那場庭審向時年示愛,那麽這一次……從某種感覺上來說,何嘗不是又一次的表白?

因為時年很討厭傷害小女孩兒的罪行,所以就算沒有湯家競爭的關系,時年也會希望小華萊士被定罪。

更何況所有人都認定了皇甫華章在這件事上是要暗中給湯家使絆子的,可是事實反倒正好相反……如此一來,他在時年心中豈不是反倒更留下好印象?

向遠想到這裏也只能嘆息:不管皇甫華章動機究竟是什麽,至少他為了取悅時年,當真是絞盡腦汁,用盡了心意。

這一點上,他和湯燕卿也許都要自愧弗如。

只是這樣一來,他在時年心中的地位就又要折損。看來皇甫華章對他的心結依舊未解,皇甫華章依舊要讓他在時年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落敗。

時年終於向他走過來,卻是向他展顏而笑:“阿遠謝謝你,我替那些女孩兒謝謝你。原本我很擔心你會讓小華萊士脫罪,可是……”她踮起腳尖低聲說:“我看得出你沒盡全力。我很開心。”

無論是上一次他讓馬克落案,還是這次,都讓她只覺欣慰。

---題外話---【稍後第三更】

☆、365.365明知險境,也為你去(第三更)

小華萊士的庭審塵埃落定,最新的民調結果立即發生了變化。華萊士的支持率直線跌到4成,湯明羿則高歌猛進,直沖6成。

湯家和團隊自然一片歡騰,皇甫華章看到報道,只是淡淡一笑,便丟開了報紙。

夏佐小心道:“先生最終還是改了主意?是為了小姐?”

皇甫華章倒只是淡淡笑笑:“談不上改了主意。原本這也只是做一個局,究竟想要怎樣的結果,我也沒做最初的安排。只是走著看,局勢發展到適合怎麽決定,再決定好了。囡”

可是夏佐卻知道不是的。明明有機會阻礙湯明羿的選舉,也明明有辦法讓整個湯家付出代價的,可是這一次分明是先生為了時年改了初衷。

只是因為……時年始終給了先生溫暖的陪伴和等待,明明知道先生在去警局的時候還是有所保留,可是依舊初心不改,並且沒有對先生流露出任何的不滿。

時年的舉動終究還是影響了先生的決定。

也許就像一場必將曠日持久的戰役,最耐心的就會贏到最後。客觀來說在先生、湯燕卿和時年三個人中,那個最耐心的卻不是湯燕卿,反倒是時年鯴。

也許這世上的女人,本就比男人更耐心吧。

“已經四月了,此時湯明羿獲得了這樣高的支持率,看來贏得州長選舉已是大勢所趨。倒可惜了先生那筆助選資金。”夏佐忍不住遺憾。

皇甫華章依舊淡淡的:“錢賺來就是為了花出去的。再說花的都是佛德集團的錢,有什麽舍不得的?”

這話聽來隱隱藏著機鋒,夏佐便是揚眉:“先生的意思,難道是……?”

皇甫華章一笑揚手:“你明白就夠了。”

夏佐心下更是心悅誠服。先生這一筆伏線,連他最初也沒有想到。

一箭數雕,從來都是先生拿手的法子。

果然,在選戰最新的民調結果出來之後,佛德集團因向華萊士貢獻的大筆獻金算是押錯了寶,於是佛德集團的股價再一次應聲出現了下滑。

這在經歷了上一次股市大動蕩之後,這一次股價再度下挫對於佛德集團來說當真是雪上加霜。大股東的賬面資產都縮水了許多,董事局內部已經隱隱傳出了對皇甫華章的不滿之聲。

商業合作夥伴可以同富貴的多,可是能共患難的卻太少。這樣的炎涼,皇甫華章早已看破,於是反應也只是淡淡的,仿佛與自己並無太大幹系。

他不理公司裏董事們的怨氣,只耐心留在家裏,仿佛一心只籌備老佛爺一案的取證工作;兼之專心陪伴解憂。

這樣一來,公司裏董事們的怨氣便更大。漸漸已經有了聲浪,說既然現在皇甫華章要應付一連串的警方調查,沒有辦法專心於公司事務,那倒不如請回佛德家另外兩位少爺來主持公司日常事務。就算喬治也因燕舞坊的案子而被拘押,那至少還有詹姆士。

15年前爭奪繼承權的時候,公司的老臣沒有將詹姆士推上前臺,是因為詹姆士當年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如今他28歲了,正是合適的好年紀。

既然公司內部有人提出這樣的建議,漸漸附和的人便也多了起來。消息傳到詹姆士耳中,他心下滿意,可是卻還是笑不出來。

因為這第二次的股價下挫,他自己的資產也直接受到了損失。這對於他和喬治兩個本就有限的資金量來說,又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籌莫展之下,他又去探視了喬治。

聽到公司的處境,喬治心下比詹姆士更為清楚。他目光放得悠長:“公司又遇到了危機,這次雖然沒有15年前那麽嚴重,可是咱們三個人的處境倒是與當年有些相似。咱們兄弟兩個與那個私生子,誰有能力幫公司力挽狂瀾、幫股東挽回損失,誰就有機會奪得公司。”

詹姆士點頭:“當年咱們沒有什麽好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私生子鳩占鵲巢。哥這些年痛定思痛,應該是已經想到好法子了吧?”

喬治笑了:“危機之前,必定要有非常的手段。當年他幹了什麽,咱們現在總歸心下都有了眉目。想要戰勝敵人,可以從模仿他們開始。”

詹姆士忍不住皺眉:“可是那條道不是已經被封死了麽……哥還有什麽主意?”

喬治清冷一笑:“那條道封死了,卻也不過只是分銷渠道之一。一條道用不了,再尋另外一條道好了。”

作為康川大學的理事長,是皇甫華章親自拍板決定聘用了業內註明的明鏡公司來重新架設校園內的網路和監控攝像系統。於是每隔一段時間,明鏡公司都會定期將校園內所有的錄像備份文件集中整理之後交給皇甫華章。

這個晚上,皇甫華章哄解憂睡著之後,倒了一杯紅酒,坐在辦公桌邊,悠然自得打開錄像文件。

毫不驚訝看見了瑪麗娜和詹姆士的一個手下出現在了同一個畫面裏。

夏佐看了變是一皺眉:“先生不可不防。”

皇甫華章輕哼:“現在對於他們兄弟兩個來說,是從我手裏搶回公司的最佳時機。可是公司股價大幅跳水,他們手裏的資金量有限,會限制到他們的籌劃。這時候就自然會想到瑪麗娜……”

“由得他們去,這是一條通向什麽的路,我比他們都更清楚。飲鴆止渴,我怕他們從此再也學不會適可而止。”

夏佐離去,房間裏只剩下皇甫華章一個人。

望著監控畫面裏的瑪麗娜和詹姆士的手下,他陷入了回憶。

當年剛來M國的他,勢單力孤,想要盡快幫佛德集團盡快力挽狂瀾,他知道單靠正常的經營是不夠的,他需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既然是非常手段,便每一種都有不幹凈的地方。從律法的角度來講,多少都有違法的地方。比如走私,比如偷渡人口,比如……運毒。

在決定之前,他也曾幾度掙紮,可是最終卻不能不向現實妥協。

於是瑪麗娜的墨西哥幫派家族便進了他的視野。

那種生意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後面的局面便再也不受人控制。他從中獲取了大筆金錢,實現了只用三年就將佛德集團從破產邊緣拉回的諾言;可是那個打開的魔盒所產生的連鎖反應,也一件一件在他眼皮底下不斷上演,一點一點超出了他的控制。

於是那三年之後,公司回到正常的軌道之後,他自己卻累垮了、病倒了。小兒麻痹的後遺癥用最兇猛的方式覆發。醫生警告他除非截肢,否則可能一輩子癱瘓,就在那樣的情形之下他選擇回到中國去看中醫。

那是母親的家鄉,像是母親的子宮,能讓他獲得喘息。而也是在那裏,遇見了時年。

人都會為自己犯下的錯心生愧疚,他曾經以為他那場來勢洶洶的覆發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也坦然地接受,靜靜地等待。可是卻在那個時候遇見了時年,讓他明白原來上天並不是徹底地懲罰他,還在那漫漫長夜掀開一角,給他留下一縷光明。

那樣的一段心路有多難行,他從未與人說過。

而喬治和詹姆士這對蠢貨,為了能贏過他,也悄然地走上了他當年的那段路。他想這也許就是萬事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亞洲那邊都已聯系好,安排停當。駱弦聲交待完了公司的事,準備啟程。

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最後的一天他留出來去申請探視了湯燕聲。

湯燕聲入監以來,他這還是第一次申請來探視她。不是不想念,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身為一個男人,總以為自己愛她,卻這麽多年從來沒能給她一份信心;她這次被捕,他竟然也沒辦法保護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自己走遠。

那一瞬,他覺得自己白活了這麽多年,真沒用。

所以一直延宕到今天。

這一趟亞洲之行,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麽。也許是連天戰火,也許是一去不覆還。所以今天他必須要去親自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誰知道呢,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啊。

湯燕聲依舊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有因為入獄而現出半點憔悴。他見了便欣慰地笑。

因為這就是他的大聲啊,永遠的心靜如水,永遠的處變不驚。不管是在監獄裏,還是在外面的天地間,她的心都是一樣的。

這樣的她,總讓他自慚形穢。

他便尷尬笑笑,耙了耙剛剪短的頭發,努力地擡起眼來迎上她的眼睛,努力地笑:“嗨,大聲。”

湯燕聲卻看出來對面的小聲變了好多。

他瘦了,也黑了,頭發剪短,短到貼著頭皮,從發絲縫兒裏都能看見頭頂的皮膚。

盡管他穿著如舊,可是分明透露出一份風塵仆仆來。

她便蹙眉:“你要遠行。去哪裏啊?”

駱弦聲被她的敏銳嚇了一跳。

他沒打算告訴她,他會去哪裏。他不想讓她知道,他這一次是去亞洲尋找能為她脫罪的證據。

這些事,這點心意,其實微不足道,說不出口。

他這麽多年沒能替她做什麽,於是這一點,也還是不提了吧。

他便淡淡一笑:“哦,是要出個差。你知道的,幹我這行難免要滿世界去飛,帶藝人去環球演出,或者到異國去拍戲啊、演出啊。”

湯燕聲盯著他:“可是你這一次,要走許久。”

瞧,連頭發都剪得這麽短。他難道忘了他從小就是個多護頭的小男生,每次剃頭都要呼天搶地;後來上了學,也時常因為頭發太長而被老師教訓。可是他每次卻都不以為忤地說,要留下頭發才好修剪成好看的發型,否則就跟學校裏那些禿小子一樣,沒有半點個性了。

他愛美,從小就是。

可是瞧他此時,頭發短到沒辦法造型;就連皮膚也粗糙了,一看就是許久未曾保養過。

這副模樣有點像年輕人要去當兵

,臨走之前的模樣。反正知道前路都是風塵仆仆,所以觸發之前便什麽修飾的心思都散了。

“是要久一點,”他努力淡淡地笑:“一兩個月吧。”

湯燕聲忍不住皺眉:“小聲,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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